今天向大家汇报的题目叫作“亲近母语:生命的歌唱”。这句话是我引用人民教育家于漪老师的一句话。于老师说,“站上讲台就是生命在歌唱”。所以有人说于老师的教学风格是充满情感的,她是情感派,最讲究情感。
亲近母语:生命的歌唱
怎么理解亲近母语是一种生命的歌唱?我想有以下几个层次。
第一,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其实是说,一个语文教师、母语教师,上一堂语文课一定要有激情,教学过程应该是情感伴随的过程。
激情对于一个教师的成长,对于一堂课的生成,意义非常重大。
正因为如此,有位英国学者在中国《教育研究》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保持激情:成就优秀教师》。如果从中国学术文化来看,“激情成就教师”就可对应李泽厚先生所说的“情本体”。什么叫“本体”呢?李泽厚先生说“本体”就是最后的存在,就是最后的根据。他认为中国文化、中国美学最后的存在,最重要的根据就是感情,这就是“情本体”的意义。
哲学家罗素说过:“三种单纯然而极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那就是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哲学研究者、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周国平先生在研究罗素哲学的过程中这样论述:这三种激情造就了罗素这位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
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是情感的歌唱。如果语文教学、母语教师没有激情,怎么能上好一堂语文课呢?怎么能做一个优秀的教师呢?
第二,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还在于核心素养。
刚才徐冬梅老师在演讲中讲到了“综合的核心素养和学科的核心素养”。最近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文件中提到“坚持育人为本、德育为先,把思想品德作为学生核心素养”。
中国提出学科核心素养,遭到了有些学者的质疑。他们认为学科是没有核心素养的,他们的理由是:其一,核心素养是关于人的,学科是人吗?学科它不是人,它只是学科,它只要不是人,怎么可能有核心素养呢?其二,我们提出综合性的核心素养,目的就是克服长期以来学科教学中的两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学科本位、知识本位,而现在提出学科核心素养,岂不是又让我们回到了学科本位和知识本位了吗?
是这样吗?请看一看今天开幕式上南京市芳草园小学、兰州市东郊学校的孩子们、老师们表演的情景剧。用徐冬梅老师的话来说,用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灵,表达这个世界,这就是学科核心素养。
学科是有知识的,是有能力的,是有态度的,但是经过人的学习,它转化为人的核心素养。
从某种视角来讲,母语是有生命的,它就是一个生命体。因此,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其实是人的核心素养的歌唱,是人的歌唱。
第三,我们领会一下于漪老师所说的“站上讲台就是生命在歌唱”,那意味着我们的教学是生命的事业。
在座的各位老师都非常熟知:“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追逐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这就是生命的事业,这就是生命的歌唱。
中国人早就提出了我们的生命就在语言当中,母语就是我们的生命,就是我们的灵魂在歌唱。
第四,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其实是我们的生命为祖国而歌唱。
我们称余光中先生为“乡愁诗人”,这是我们对余光中先生最珍贵的称呼。在今天的开幕式上,我们重温他的诗歌,那么“一夜雨声”在告诉我们什么?在我们看来,“一夜雨声”发出的声音,是在告诉人们生命的旅程、人和自然的关系。人的一生总是在漂泊之中,但是当我们把“一夜雨声”当作人的声音,当作是在向我们诉说的时候,那就是生命的歌唱。
乡愁、乡情代表着一个人的民族灵魂,代表着他心灵最终的归宿。他只有在雨流中才不是漂泊者,不是流浪者。母语让他找到自己的归宿。
因此,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其实是对天下情怀、家国情怀的一种歌唱。永远不要离开乡土,永远不要忘掉生你养你的、让你长大的那个乡土、那个国家、那个民族。
解释至此,可能还不够,母语让我们的心灵栖居在祖国的大地上,让我们在祖国的怀抱里享受温暖、感受幸福,但是一直以来对于荷尔德林所说的“诗意地栖居”,总有不同的理解或者没有准确的理解,还是哲学家海德格尔做出了解释。海德格尔说,人的栖居脚踏实地,但是人不能太辛劳,他必须抽离,有更高的追求,那就是仰望神明,那就是来到半空之中,但是人不能悬浮在空中,他最终要回到大地上。这是个什么过程?当然是生命的旅程,是一个创造的过程。
荷尔德林的诗句是人类的语言,对我们来说是我们自己的语言,是我们的根,用梁衡先生的话说:母语像是母亲微笑的脸庞,母语是母亲温暖的胸怀,母语是母亲甜美的乳汁。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凭借的是语言生存着、生活着、生长着。
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这是一种对世界的歌唱。我非常欣赏徐冬梅老师所说的“用母语阅读世界,以母语构筑世界”,非常富有哲学意味。英国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从小就有自己理想的追求,他进行了人生试错,试错了10年,没找到答案,又回到哲学上来。他首先是回到语言中来,提到:“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
我的世界在哪里?我的世界的边界在哪里?就是看我的语言、我的母语的边界,我的母语筑起了世界的边界,这是我和别人所不同的。我用母语可以认识世界,可以把握世界,可以构筑世界。
刚才我从几个层面谈了我自己对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的理解,非常感谢于漪老师,她为我们的母语教学,为语文教学指明了一条道路,她真是一个点灯人。
怎么歌唱,怎么亲近
既然我们召开母语教育、亲近母语的研讨会,我希望把“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作为这次会议的主旋律。大家高高地唱起母语是生命的歌唱,用亲近的方式来歌唱我们的祖国,歌唱我们的生命。生命为祖国而澎湃,生命为自己的存在而澎湃。
那么,亲近母语是一种生命的歌唱,它是怎么歌唱的?它是怎么亲近的?
近日,徐冬梅老师在《人民教育》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些观点令我深受启发。
第一个观点,母语是民族的文化基因。我们的脉搏里始终涌动着我们的母语,文化基因让我们带着文化的胚胎,文化的胚胎可以长成一个热爱祖国的灵魂。她坚信母语是民族的文化基因。
第二个观点,母语是我们国家建设尤其是教育改革发展的重大工程。这个工程就是加强母语教育,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尤其在新时代用母语加强爱国主义教育。
第三个观点,母语教育就是让我们扎下根,把根扎得很深。“一个人能够长多高,走多远,取决于他的根基扎得是否够深,取决于他能否将自己小小的生命之流汇入到自己的民族、国家和人类的洪流中,从而获得不竭的源泉和能量。”
第四个观点,母语有课程,而母语课程是我们国家甚至所有国家的基础教育的核心课程。
核心课程提得好!语文是基础课程,我们国家课程方案里的所有课程都是基础课程,但是在这些基础课程中,母语是一个核心课程。
第五个观点,亲近母语是一个智慧教育过程。母语带来了智慧,所以在亲近母语中一个人的智慧就得到了生长。
庄子就用自己的语言解释了知识和智慧。智慧是有大小之分的,有大智慧,也有小智慧。在庄子看来,它们的区别在哪里呢?“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闲,空也;间,隔也。
有大智慧的人关注宏观,他有战略思维,他关注这个民族和祖国的命运与未来。有宏观思维的、开阔视野的人是大智者;而小智者只关注那些细小的事情。技术、方法、路径、手段固然重要,但是形而上者谓之道,只关注那些器,他可能只是一个小智者。“大言炎炎”是火在燃烧,充满了激情。大智慧的人在表达的时候是炎炎的,是激情澎湃的;“小言詹詹”,詹是细小、烦琐、重复,没有智慧的人或者是小智慧的人说话总是啰里啰唆的。这就是我们的祖先用母语对智慧做的解读,母语教育是智慧教育的过程。
第六个观点,语文教学要以阅读为核心,让学生在阅读当中领会,获得母语的滋养。
南京市芳草园小学在校长以及刘颖老师的设计、组织、规划之下,开展“六年百本书工程”。我为他们的书写的序中有这样一句话:“六”和“百”形成一个结构,孩子们在这个结构中嵌入自己的人格。所以亲近母语非常重视阅读,这个方向是对的,他们所做的是好的。
第七个观点,亲近母语最重要的核心观点是什么?是儿童为本。基于儿童,是儿童为本的母语教育,而亲近儿童必须以亲近的方式、以儿童亲近的方式亲近母语,又让母语亲近儿童,这时候,儿童和母语之间就是一个互动关系、一个对话关系。这个对话关系就是《教学勇气:漫步教师心灵》中所称的“伟大事物”。帕尔默说,伟大事物不在教科书、不在课堂,伟大事物在主体本身、在我们自己。
在母语课堂里开展的以儿童为本的教学,实际上是三种“儿童”的美丽约会。第一种是教室里的儿童。第二种儿童出现在语文教材中、母语教材中,教材中的老人、小孩,或是动物、植物其实都是儿童。学习母语的儿童是真实存在着的儿童。第三种儿童来自教师自己,在亲近母语的过程中,教师也就变成了儿童。三种儿童亲近在一起,组成一种伙伴关系、朋友关系,他们在一起对话。
所以亲近母语是对母语的亲近,说到底是对儿童的亲近,让儿童亲近自己的生命,用亲近的方式让生命歌唱起来,这叫生命的歌唱。
儿童为本的三个重要维度
如果换一个角度,我们再谈谈儿童为本,我想,至少有三个重要的维度:第一个重要的维度是“回到”,第二个重要的维度是“关照”,第三个重要的维度是“完整地把握”。关于这三种维度,我的表述是不精准的,没有达到怀特海提出的智力发展的第二阶段——精确化,但有时候模糊一点也不是坏事情。
第一个维度是“回到”
儿童为本的亲近母语、生命的歌唱,要回到儿童本身。“回到”就是回归,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回家的路上,人总有新的发现,在回家的路上,总有新的想象,这个新的想象带来创造,因此“回到”本身就是一种改革。以儿童为本的亲近母语也必须回到儿童本身。
◎ 回到儿童原来的意义。
儿童,原来没有自己的名字,他自己的名字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成人的大海里。当度过那个时期之后,儿童初显起来了。
在拉丁文中,儿童意味着什么?儿童意味着自由。儿童就是一个自由者,自由是儿童存在的本质。自由何止是儿童存在的本质,它也是人存在的本质。不仅如此,自由也是创造的保姆。人的创造需要呵护,最温暖的保姆就是自由。回到儿童,回到儿童本质上,回到儿童创造的本源上,那就是自由。
儿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探究。人总会有两次出生的机会:第一次是生理性的出生;第二次是小脚丫走大路的时候,是文化上的出生。文化上的出生还表现在你的小孩或者是一年级的小朋友第一次向你伸出手的时候。你们读懂他们了吗?
儿童探究就产生哲学。哲学源于对周围世界的惊异,儿童对世界惊异了,他就是哲学家。回到儿童本位上去,他会认识世界、发现世界、创造世界,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母语,离不开亲近母语,离不开生命的歌唱。
◎ 回到儿童最伟大之处。
儿童最伟大之处是可能性。语言的力量是多么神奇,听一听苏霍姆林斯基是怎么比喻儿童的:儿童是人类伟大史诗的草稿。儿童是个草稿,他在写着,他很稚嫩,甚至还有很多的错误、很多模糊,他有很多字不会写,可能用图画来表达,他是一个草稿,但是他将来是人类伟大的壮丽的史诗的开始。
亲近就是以亲近的方式、和善的态度,耐心地带着爱、带着孩子完成他的草稿,修改他的草稿,让他成为人类伟大的史诗。
我们正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这难道不是生命的歌唱吗?回到儿童,回到可能性,从现实性走向可能性。儿童本身隐藏着许多人类伟大的秘密,发现儿童就是发现我们伟大的人类,发现伟大的自己。
◎ 回到儿童完整的生活世界。
儿童的生活世界是什么?各有各的分法。已故的复旦大学哲学教授俞吾金先生对儿童生活世界做了非常好的划分,他说儿童生活在三个世界中:第一个是现实的生活世界,第二个是理想的生活世界,第三个是虚拟化的生活世界。但是我们只看到儿童的现实生活世界,而这个现实的生活世界是由读书、知识、成绩、升学率组成的世界。这是一个焦虑的世界:儿童在焦虑,家长也在焦虑,这会带来社会的焦虑。
三个世界不完整,那么母语教育就是不完整的;母语教育不完整,儿童就是不完整的,他的生命是不完整的。在三个世界中他的价值观是不一致的,而且往往发生冲突,这时候在母语教育中我们让他进行价值的澄清,在价值澄清中进行价值选择,在价值选择中进行价值的定位。任何教学都是价值实现的过程,价值总是伴随着母语教育的整个过程。价值存在就是理想的存在,因为有这个存在,母语有更旺盛的生命力,它是会歌唱的。
◎ 回到儿童的生活、学习、工作方式——游戏的方式。
儿童是一个游戏者,如《审美教育书简》里所说,游戏在哪里停止,人的生命就在哪里停止。我想说的是当游戏停止的时候,儿童生命也就结束了,游戏是儿童的生命。强调游戏就是要倡导在游戏中生长出游戏精神,这个游戏精神首先是一种自由的精神、创造的精神、合作的精神,当然也是有规则的精神。
以上四个“回到”和我们的文学教育、母语教育结合起来,那就是陈思和先生讲的儿童文学要和儿童的本然状态贴得更近。陈思和教授说儿童生命处在人类过程中的初级阶段,是不完整的,但是不完整不等于它不存在。不完整的生命状态更为可贵,因为它更有可能性。
陈思和教授又讲,儿童的生命是随着视域的扩大而成长起来的,他是离不开这个环境的变化的,而儿童最初的环境在哪里?就是那张床,就是那个屋子,床和屋子造成了儿童意象,造成了儿童文学的意象。
是的,儿童从一张床开始,他把被子围了起来,用枕头围成一个自己的世界。母语教育,用亲近母语的方式把他带到一个更大的世界去。儿童从那张床开始,从那个小木屋开始,构筑自己更大的世界。我们用母语向世界讲述中国的故事。
儿童本位要符合、要呵护、要尊重这种生命的状态,尊重童年的价值,这种童年的价值就来自生命的深处。
第二个维度,亲近母语儿童本位必须要关照
关照当今时代的儿童。时代在进步,课程在发展,母语教育也在发展、在深化,我们要坚守传统的好东西,但是如果不把亲近母语教育和当代儿童发展关照起来,那母语教育就落后了。
在当今这个时代,儿童发展呈现什么样的新情况呢?
第一,童年忙碌。
美国心理学家写了一本书说童年的忙碌有两种:第一种忙碌是钟表忙碌,第二种忙碌是日历忙碌。钟表忙碌,是把孩子的时间都安排好,像钟表上的时针、分针、秒针一样,孩子没有自己一点空间;日历忙碌是希望未来日子早早来到现在,他快快长大。这两种童年忙碌都让儿童失去自己的生活意义和生命的价值,他再也歌唱不起来了。
第二,童年困惑。
古老的中国大门被打开以后,各种文化、各种价值观进入这块古老的大地,但是泥沙俱下,而儿童对价值的辨别能力是弱的,需要我们在母语教育中帮助他澄清。如果没有引领,价值观会发生扭曲。当儿童面临价值困惑的时候,母语唱着什么样的歌呢?应该唱起理想之歌,唱起价值之歌。
第三,当下的儿童处在歧变之中。
这种童年歧变和新的技术融合,技术变化了,人工智能时代到来了,大数据、云计算、机器人出现,第四次工业革命到了,这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新的技术,儿童怎么办?儿童最喜欢,但是儿童在使用新技术的时候可能被淹没在技术之中,忘掉了人最大的优势。《流浪地球》的作者刘慈欣就说人的最大优势,是人的想象力。
第四,童年冲突。
儿童发生多少冲突啊:和家长的冲突,和老师的冲突,和整个社会的冲突。这些冲突会从生活中走进课堂,走进语文课堂,因此儿童本位的亲近母语,不仅要回到过去、回到儿童本身,还要回到当下儿童发展的特点上。
有人说儿童和社会之间已经无秘密可保了,社会的一切、大人的一切,儿童都知道。于是有人说童年死了,儿童死了。我们曾经说过人死了,现在又说儿童死了。儿童永远不会死,他跟社会如此地接近,但是他毕竟还是儿童,儿童机制永远存在。
第三个维度,儿童本位的亲近母语课堂要完整地把握
第一,儿童立场是母语教育的基本立场,是站在儿童立场上用亲近的方式来教育儿童,但是儿童立场必须和国家立场联系在一起。如果只站在儿童的立场,看不到国家的立场、民族的立场,看不到国家的利益,看不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种儿童立场是不完整的。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照耀我们的儿童立场,用儿童立场的价值来映射国家的利益,映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第二,完整把握儿童需要、个性发展。健康的儿童、个性的儿童、有创造性的儿童,如果忘掉社会发展需求,就会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其儿童中心主义会不断膨胀。如何把基本满足儿童个性发展的需求,和满足社会发展需要结合起来呢?
这才是完整的儿童立场——儿童需要解放,但是也需要规则;儿童需要自由,但是也需要严格的要求。
到底是什么的歌唱
亲近母语是生命的歌唱,说到底是什么的歌唱?
亲近母语的生命歌唱是道德生命的歌唱。
中华民族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但是中华民族文化有个本色,有个底色。这个本色、底色就是伦理道德,伦理道德造就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
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精神结构和西方人的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是讲伦理道德的。“立德”在春秋时期的《左传》里就提出来,“树人”在《管子》里就讲出来了。在中国的历史深处,“立德”和“树人”这两个概念都是中国思想文化的精髓,它们整合在一起就成为“立德树人”。
“立德树人”是在中国的文化土壤里生长起来的,是一个文化的议题,尤其是款款走进了新时代,成为中国现在教育改革发展的根本任务。
“立德树人”,解决培养什么样的人、怎么培养人和为谁培养人的问题,其实这三个问题内含另外一个问题——谁来培养人?
我们教师,语文教师,我们在座的各位教师,生出道德的意义来,生出责任感和使命感来。正因如此,于漪老师说:“教师就是一个肩膀挑着学生的现在,一个肩膀挑着国家的未来。”今天的教育力量就是明天的国民素质,今天的母语教育质量就是明天的国民素质。
我们都有两个肩膀,两个肩膀挑着什么呢?亲近母语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它有沉甸甸的责任感。这种道德的生命歌唱,让我们每个人、每个语文教师,让每一个学习母语的儿童把“小我”融入“大我”,在母语中发现“大我”,那就是我们的生命为祖国的澎湃而歌唱。
亲近母语的生命歌唱也是一种审美的歌唱。
审美是对道德的想象,审美是对道德的召唤,中国文化中美和德是不分离的,是融合在一起的。立德树人以美立德,用美来优化自己、美丽自己。而我们的母语、我们的语文教材充满着审美的意义,是生命的享受、生命质量的提升。当然这种歌唱也是儿童以游戏的方式来歌唱。邵燕祥老先生的那首诗至今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放风筝的孩子,哪儿去了?
哪儿去了,你放风筝的孩子
大沙燕,黑锅底,小屁帘……
飞舞着一代人的童年的天空
没有老,还是那么蓝,那么蓝
许多年过去了,天又是那么蓝
蓝得旷远,蓝得勾魂,蓝得像海
在狂暴的风涛过后 等待着
呼唤着一片片船帆 等待着
呼唤渐飘渐远的风筝 天没有老
可放风筝的孩子哪儿去了?
放风筝的孩子也就是堆雪人的孩子
粘知了的孩子 捉萤火虫儿的孩子
难道你们也像萤火虫儿一样
让人捉去了吗 难道你们像知了
让人使计粘去了吗 难道你们像雪人
无声无息地消灭或者竟是像风筝
挂在电线上被风撕碎跌落到
天边地角 化作尘泥?
……
让游戏在母语教育中歌唱起来吧。亲近母语的生命歌唱说到底是教师人格的歌唱,是用人格来塑造人格,这叫学科教人,这叫教学育人,这叫母语育人。
教书的过程就是育人的过程,亲近母语的生命歌唱,是为祖国而歌唱,是让我们的孩子有爱国情、有强国志、有报国行,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这叫什么?这叫亲近母语的生命歌唱。